谢晓虹作品中的古典仕女,并没有被限制于某个特定的社会环境中,更多时候是作为一种表意和指代的符号。《画堂锦绣》与《旧影》系列中的女性形象,也许是《红楼梦》中端庄秀丽的才女,也许是李清照词中凝重感怀的知识女性,又或许是张爱玲小说中的那类苍凉压抑但渴望优美地生存的“小资女”。柳眉、细眼、樱唇、纤腰,是画中女性的共同特征,均符合传统的审美观;屏风、香炉、折扇、砚台、围棋、横笛、几榻等文房清玩与生活用具,或作为背景设置,或作为叙事的环节穿插,与阅读、品茗、对弈、演奏、清谈等行为呼应,形成作者笔下色彩斑斓与婆娑绮纨的“旧影”。
在这里,“旧影”不是“美人卷珠帘,深坐颦蛾眉”的幽怨,不是“倚楼无语理瑶琴”的孤独,亦不是“举杯邀明月,对影成三人”的寂寥,它是一种缅怀与想象、参照和对接。——萦绕其间的传统与历史,温婉含蓄,盈盈脉脉。
所以,这类作品本身不是为了记录与表述历史,而是借用了嵌入历史的传统符号,试图将其引入现代的生活方式中,通过描绘置身于“过去”的某一类女性群体悠游雅致的状态,来表达一种独立、自在而富于理想化的希冀。
也正如雅斯贝尔斯所说:“把历史变为我们自己的,我们遂从历史进入永恒。”